她慵懒的躺在草地上,初秋的太阳照耀着她。“好久没这么惬意了。”温和的阳光和秋风太过舒适,加上舟车劳顿,困意袭来,她不禁沉沉睡去,发出细微的鼾声。
于此同时,一行人摇摇晃晃的走来,看那样子想必已经饿了很多天,饥饿无时不刻不在摧残他们的肉体和精神,整个人处于一种随时都会崩溃的边缘。
队伍中的一人发现了在路边草地上小憩的她,上前一步拍了拍领头人的肩头“马三,你看那有个人。”
马三顺着他指的放向看去,皱了皱眉头,兵荒马乱的,怎么还会有人躺在这里?他摇摇晃晃的走上去,轻轻的推了推她“姑娘,姑娘,你怎么睡在这里?”
“唔.......”她揉着朦胧的睡眼,从草地上爬起来,伸了一个懒腰“唔.....兄长去取水了,我在这里等他回来。”马三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,粗布麻衣,看上去像普通人家的孩子,但是腰间还别着一块玉佩,凭他的短浅见识,也知道这玉佩不是一件凡品。也许是某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小姐吧,从小当掌上明珠养的,对于世事这样无知。
他不禁叹息一声,如今这日子,自己活下去都艰难,她的兄长怕不是找个理由把她这个包袱给甩掉了,而她这样不晓世事,也难生存下去。马三正考虑着要不要把她带走,反正她兄长也不会回来了,留在这里也是个死,带走走她也许还能活下去。
正当马三要开口时,女孩突然一僵,扑倒在地,鲜血染红了翠绿的草地。掉在她旁边的还有尖角染着鲜血的石头。
“你干什么?”马三急得当时就跳起来,揪住行凶者的领子怒骂“你这是在杀人!她还是个孩子啊!”
行凶者也叫骂道“我快要饿死了,我撑不下去了,杀了她我们就有东西吃了。”行凶者看着地上的女孩,眼中露出看待食物的光芒。
“是啊,不杀了她我们都要死。”人群中的一个人发话了。
“反正也没人要她了,我们吃了她也没人知道。”另一个人附和。
人群声音杂乱,但是马三能听出大致的方向,这些人要像之前路上他们见到的灾民那样,自相残食。
“你们,你们这些疯子!”他怒目瞪着众人,一把抱起地上的尸体转头就跑,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但有一点他肯定,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违背底线去食人骨血!
他抱着尸体摇摇晃晃的跑,背后已经疯狂的饥民们奋起直追,那景象活像一群狮子在追捕夺食的鬣狗。
欧阳天行回来时,四处寻不见她,却看见草地上与草青色混合出的黑灰色血迹,不远处还有一块染血的尖锐石块,一道由点点血迹组成的小路蜿蜒的爬上山坡,一股不安感涌上心头,啪嗒一声水壶落到了地上,壶中撒出的水浸润了血迹,恢复了一点原来的色彩。
他疾驰在山路上,沿着血迹寻找着她的踪影,千万不要出事,千万不要出事,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,脚下生风。
不知为何,他的脑海中一直重复着那句话。
当心那些一无所有的人。
许文远到底想表达什么?他在暗示什么?问题又窜进脑海,他使劲想把这些次要事情排出去,让大脑全力运行处理这起失踪案甚至是命案。
可无论他怎么努力,这些问题就像是刻在他的头脑里,怎么都剔除不去。忽然,一股怪异味道使他清醒了过来,那股气味他再熟悉不过了,尽管三千余年未曾再闻,那是战场上死尸头发烧灼时发出的气味。
他浑身一颤,顺着气味绕道一片小林中,看见的景象触目惊心。
她就躺在哪里,躺在火堆上,围坐着的人们在啃食手里的肉,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的。
一瞬间,那句话在他脑子无限回响,伴随着许文远阴森的笑声,他气的身体不住的颤抖,指节捏的咔咔作响。
这群饥不择食的疯子,他们动了他的人!他的“货物”!他与圣灵交换自由的凭证!
一瞬间,曾经在战场上练出的杀气迸发,他拖着长剑一步步靠近,剑尖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。
背靠他的那个饥民刚刚抬起头咀嚼刚刚咬下的肉,听到后面的声音转头看去。
一抬头,只见欧阳天行如同修罗厉鬼,持剑伫立在他身后,杀气似乎能够凝结成液体,将他活活溺毙。
“你.....你.......”他惊恐的后退,口中还没嚼烂的肉掉了出来,他的异样引得周围狼吞虎咽的饥民们都抬起头来,一个个的目光都撞到了那张狰狞的脸上,血红的双瞳里满是愤怒和杀意。
一道寒光划过,一个脑袋咕噜噜的就掉到了地上,滚到了众人面前。
“杀......杀人了!!!”一个人丢掉手中的肉,惊恐的大声呼喊。
有些人惊惧四散,有人抄起火棍准备把欧阳天行打晕,一个人拎着石头从背后悄悄靠近他,刚刚举起手中凶器,便被回身一剑断喉。
“怎么?难道你们就没有杀人?难道你们为了活命就可以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?你们没有妻儿老小,没有生而为人的底线吗?”他愤怒的嘶吼着提问,但不等人回答,每个问题带着一个头咕噜噜的落地,他追上每一个逃跑的人,斩断头颅后又斩断他们的躯干,最后仅剩下燃烧着的篝火和遍地残尸。
他把剑插在地上,望着遍地残尸掩面仰天长啸。随后又不解气的踢翻了篝火,把地上的尸体又都砍了一遍,才靠在树上不住的叹息。
但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声呻吟,他顺着声音寻去,看见一颗枯树上绑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,那是马三。欧阳天行走到他跟前,他狰狞的面孔还没有恢复,再加上沾了些许血迹,此时显得更加狰狞,马三迷迷糊糊的醒来,看了他一眼又吓得晕了过去。
他细细打量这个男人,他头顶有一道深深的伤口,像是被某种利器砸伤的,看上去是被那帮疯子绑来当储备粮的。他转身去拿剑,准备把这个可怜的家伙救出来。
这时,周围又升起了浓浓的雾气,许文远再度出现。
“都告诉你要小心了,看,闹成这样对谁都没有益处。”他摊摊手耸耸肩,表示你不听我的话,我也很无奈。
“为什么要帮我预言?”欧阳天行缓缓抬起头,血红色的眼死死盯着他。
“想给你个教训,好让你相信我而已。”
“那这教训很大啊,让我三千余年白干一场。”欧阳天行横剑直至许文远,尽管知道这样伤不到他,但现在他只能拿这种无力的威胁泄愤。
“看来我们间还是有点隔阂啊,唉。”他叹了口气,绕着他又转了几圈“姑且再给你个机会,往西北三十里,她的下一个重生地点,信不信由你。”
雾气消散,又只剩他一人站在残尸中。他往地上啐了一口,把那个可怜的家伙放下来,包扎好伤口,从一地的残尸中找到那枚玉佩后便转身离去。
蠢妮子,md你重生一千次不成功,我就陪你一千次,谁叫我答应你那个小情人要保护好你,md怎么接了这么个苦差事。
天界
圣灵看着在熄灭和点燃中循环的魂火,心里的大石始终放不下来,这循环已有百余次,也就意味着她在人界轮回了百余次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圣灵愁容满面的看向人界,依旧是雾蒙蒙的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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